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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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不僅隔壁桌沒人，整個教室的其他人也人間蒸發了。
原本，一個班加上現在應該站在前門盯梢的早讀老師和縮在後門偷窺的班主任，整個班裏應該有四十六個人。
可現在……只有餘燦一個人。
只有踩點進班的餘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而其他人的座位上都是空的。
“她們都去哪了？”餘燦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問題，後背霎時出了一陣冷汗。
“滴答——”
懸掛在黑板正上方的掛鐘裏指針走過。
餘燦看時間：六點四十四。
還沒到六點四十五。
餘燦看向窗外。
她就坐在窗邊。
極佳的觀景視角在此刻開始觀人。
可人呢？人都去了哪？她為什麽一個人也看不見？
餘燦皺起了眉頭。
窗外，黑夜、空走廊、沒有開燈的三號教學樓，還有三號教學樓對面沒有開燈的二號教學樓。
二號教學樓是高一學生的。
高一還在放假嗎？餘燦眉頭折痕愈深。
高一時的她，會認為高一新生理應比高二老生和進入高考倒計時的高三生假期長。
但現在，她高二了。
所以她只會覺得高二應該是假期最長的。
當然，高三依舊得是最短的。
畢竟高三了嘛。關鍵時期。
如果她高三了，她也一定支持高三假期最短……不過前提是，居易中學高三的假期必須比其他高中的高三長。
哪怕多一個上午的假或者少一個晚自修的假，都得是居易中學有。
而不是讓她餘燦看朋友圈或企鵝空間裏小學初中的同學曬比她多出來的假。
她會嫉妒。
她是個嫉妒心很重的小女孩，就像現在。
她在嫉妒高一。
高一怎麽還沒來上課？
餘燦心裏嘀咕。
這時，窗外一個人影閃過，猝不及防，且速度很快。
餘燦楞了楞，兩眼緩緩睜圓。
她的個老天，剛剛那什麽玩意兒？！餘燦心裏再次開始發毛。
在座位上整個人僵硬坐了小會兒，突然福至心靈，餘光盯著窗外，身體從座位上站起，開始往教室前門挪。
教室前門後是整個教室的總電閘。
餘燦手快將總電閘拉起，然後摁下總電閘邊上的日光燈按鈕，瞬間，整個教室亮起。
日光燈下，同學們排排坐著，正捧著語文課本念。
“餘燦，又遲到了？”教室那扇大窗外，語文石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外邊。
石老師是十四班副班，脾氣出了名的好，也是出了名的招學生喜歡。
現在，她兩眼直勾勾盯著餘燦。
餘燦註意到她，咽了咽口水，尷尬扯著嘴角朝對方笑笑，然後連忙坐回座位上。
座位上，餘燦翻出語文必修三，隨即口眼放到書上開始邊看邊念。
念著念著，她眼珠子悄無聲息往窗那兒飄。
窗外，石老師仍舊站在原來的位置上。
想來，剛剛那個從窗外閃過的人影就是她。
可餘燦不解，石老師什麽時候能跑這麽快了？
明明和她一樣，都屬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身上小毛病還一堆的人，怎麽突然速度堪比劉翔了？
難不成……石老師是去找體育老師進修了？她打算進軍體育界，也去做個體育老師？
餘燦覺得有點好笑。
她一想到以後對外說，教我語文的是個體育老師，就感覺很有意思。
有種笑話照進現實的怪誕感。
對她這種笑點奇特的人來說，這件事她大概會偷摸笑個一星期。
一星期後，等腦子正常了，這事怕才能過去。
“開始默寫了！”
“滴答——”
六點五十分整。
早讀默寫開始。
餘燦合起必修三，那叫一個心虛啊。
不知怎麽，有關今天要默寫的東西，她一個字也沒印象，就好像昨天晚上忘了背了。
不僅如此，就在剛剛看必修三時，明明眼睛看了，嘴巴也讀了，可現在再細想，她竟然一點內容都沒記住……
百分百要完了。
餘燦心裏開始打鼓。
眼瞧著前排的默寫紙一張張往後遞，等傳到自己手裏。
她兩眼一閉，有些想把必修三再翻開，可又沒這個膽。
於是只能老老實實開始看默寫紙。
結果，默寫紙上的東西她也看了又忘，忘了又看，最後一個字都沒記住。
最後只能破罐子破摔，隨便寫了幾個字，草草應付交了默寫紙。
默寫紙交完，早讀也結束了。
餘燦開始按部就班交作業。
作業匆匆交完，她小腹突然傳來一陣酸爽。
是想上廁所了。
餘燦趕緊跑出教室。
教室外的長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封閉起來。
餘燦記得，三號教學樓的走廊上，是赤裸裸沒有安窗的。
可眼前，水泥築起的護欄和玻璃死死鑲嵌在一起，沒留一絲縫隙。
好像是為了防止什麽？餘燦若有所思想。
但這到底是為了防什麽，她卻來不及細想。
肚子裏驚濤駭浪一陣，她連忙三步並作一步，趕去了女廁所。
廁所裏，她前桌也在。
兩個人是彼此最熟悉的廁所搭子。
基本上，餘燦十次進廁所，九次這位前桌都在。
兩個人都是鹹魚。
在有限的時間裏，她們虛度光陰，恨不得把所有的讀書緊迫感和自己剝離。
“阿燦啊。”前桌喜歡這樣喊餘燦。
餘燦也喜歡喊她：“阿賓啊。你也來啦。”
二人打過招呼，隔著一個坑位，開始各自放空。
在學校裏，廁所好像成了唯一的安全區。
兩個人掐著點，在第一節課開始前，同時推開廁所門，去盥洗池洗手。
“阿燦，你家裏有人過世了？”前桌註意到餘燦胳膊。
餘燦疑惑嗯了聲，順著前桌視線，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鏡子裏，餘燦左胳膊上掛著一塊寫了“悼”字的黑布，此外，脖子上還掛著一條白色細繩。
這……是怎麽回事？
餘燦怔住。
前桌見狀，以為自己問錯了話，忙道：“對不起啊，阿燦，我不是那個意思。”
前桌求餘燦原諒。
餘燦聞言回神，道：“沒事。我們趕緊回教室吧。”
二人出了廁所。
出廁所的瞬間，那條被封閉的走廊再次映入眼簾。
餘燦腳下突然頓住，轉身回頭，廁所在教室的東邊。
可她印象裏，高二（14）班和廁所的相對位置，明明是廁所在教室西邊。
餘燦：“……”
餘燦有些恍神。
她看著天是漆黑的早晨，神情不屬回教室。
教室門口，語文課代表剛好拿著默寫紙回教室。
默寫紙已經批好了。
課代表道：“餘燦，背著我們偷偷努力啊。一百分。”
課代表和餘燦關系還算可以。
她將默寫紙給餘燦。
餘燦接過，看著那張只看得清勾和右上角一個一百的默寫紙，擡頭。
教室班牌上寫著高三（14）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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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隔壁桌沒人，整個教室的其他人也人間蒸發了。
原本，一個班加上現在應該站在前門盯梢的早讀老師和縮在後門偷窺的班主任，整個班裏應該有四十六個人。
可現在……只有餘燦一個人。
只有踩點進班的餘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而其他人的座位上都是空的。
“她們都去哪了？”餘燦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問題，後背霎時出了一陣冷汗。
“滴答——”
懸掛在黑板正上方的掛鐘裏指針走過。
餘燦看時間：六點四十四。
還沒到六點四十五。
餘燦看向窗外。
她就坐在窗邊。
極佳的觀景視角在此刻開始觀人。
可人呢？人都去了哪？她為什麽一個人也看不見？
餘燦皺起了眉頭。
窗外，黑夜、空走廊、沒有開燈的三號教學樓，還有三號教學樓對面沒有開燈的二號教學樓。
二號教學樓是高一學生的。
高一還在放假嗎？餘燦眉頭折痕愈深。
高一時的她，會認為高一新生理應比高二老生和進入高考倒計時的高三生假期長。
但現在，她高二了。
所以她只會覺得高二應該是假期最長的。
當然，高三依舊得是最短的。
畢竟高三了嘛。關鍵時期。
如果她高三了，她也一定支持高三假期最短……不過前提是，居易中學高三的假期必須比其他高中的高三長。
哪怕多一個上午的假或者少一個晚自修的假，都得是居易中學有。
而不是讓她餘燦看朋友圈或企鵝空間裏小學初中的同學曬比她多出來的假。
她會嫉妒。
她是個嫉妒心很重的小女孩，就像現在。
她在嫉妒高一。
高一怎麽還沒來上課？
餘燦心裏嘀咕。
這時，窗外一個人影閃過，猝不及防，且速度很快。
餘燦楞了楞，兩眼緩緩睜圓。
她的個老天，剛剛那什麽玩意兒？！餘燦心裏再次開始發毛。
在座位上整個人僵硬坐了小會兒，突然福至心靈，餘光盯著窗外，身體從座位上站起，開始往教室前門挪。
教室前門後是整個教室的總電閘。
餘燦手快將總電閘拉起，然後摁下總電閘邊上的日光燈按鈕，瞬間，整個教室亮起。
日光燈下，同學們排排坐著，正捧著語文課本念。
“餘燦，又遲到了？”教室那扇大窗外，語文石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外邊。
石老師是十四班副班，脾氣出了名的好，也是出了名的招學生喜歡。
現在，她兩眼直勾勾盯著餘燦。
餘燦註意到她，咽了咽口水，尷尬扯著嘴角朝對方笑笑，然後連忙坐回座位上。
座位上，餘燦翻出語文必修三，隨即口眼放到書上開始邊看邊念。
念著念著，她眼珠子悄無聲息往窗那兒飄。
窗外，石老師仍舊站在原來的位置上。
想來，剛剛那個從窗外閃過的人影就是她。
可餘燦不解，石老師什麽時候能跑這麽快了？
明明和她一樣，都屬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身上小毛病還一堆的人，怎麽突然速度堪比劉翔了？
難不成……石老師是去找體育老師進修了？她打算進軍體育界，也去做個體育老師？
餘燦覺得有點好笑。
她一想到以後對外說，教我語文的是個體育老師，就感覺很有意思。
有種笑話照進現實的怪誕感。
對她這種笑點奇特的人來說，這件事她大概會偷摸笑個一星期。
一星期後，等腦子正常了，這事怕才能過去。
“開始默寫了！”
“滴答——”
六點五十分整。
早讀默寫開始。
餘燦合起必修三，那叫一個心虛啊。
不知怎麽，有關今天要默寫的東西，她一個字也沒印象，就好像昨天晚上忘了背了。
不僅如此，就在剛剛看必修三時，明明眼睛看了，嘴巴也讀了，可現在再細想，她竟然一點內容都沒記住……
百分百要完了。
餘燦心裏開始打鼓。
眼瞧著前排的默寫紙一張張往後遞，等傳到自己手裏。
她兩眼一閉，有些想把必修三再翻開，可又沒這個膽。
於是只能老老實實開始看默寫紙。
結果，默寫紙上的東西她也看了又忘，忘了又看，最後一個字都沒記住。
最後只能破罐子破摔，隨便寫了幾個字，草草應付交了默寫紙。
默寫紙交完，早讀也結束了。
餘燦開始按部就班交作業。
作業匆匆交完，她小腹突然傳來一陣酸爽。
是想上廁所了。
餘燦趕緊跑出教室。
教室外的長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封閉起來。
餘燦記得，三號教學樓的走廊上，是赤裸裸沒有安窗的。
可眼前，水泥築起的護欄和玻璃死死鑲嵌在一起，沒留一絲縫隙。
好像是為了防止什麽？餘燦若有所思想。
但這到底是為了防什麽，她卻來不及細想。
肚子裏驚濤駭浪一陣，她連忙三步並作一步，趕去了女廁所。
廁所裏，她前桌也在。
兩個人是彼此最熟悉的廁所搭子。
基本上，餘燦十次進廁所，九次這位前桌都在。
兩個人都是鹹魚。
在有限的時間裏，她們虛度光陰，恨不得把所有的讀書緊迫感和自己剝離。
“阿燦啊。”前桌喜歡這樣喊餘燦。
餘燦也喜歡喊她：“阿賓啊。你也來啦。”
二人打過招呼，隔著一個坑位，開始各自放空。
在學校裏，廁所好像成了唯一的安全區。
兩個人掐著點，在第一節課開始前，同時推開廁所門，去盥洗池洗手。
“阿燦，你家裏有人過世了？”前桌註意到餘燦胳膊。
餘燦疑惑嗯了聲，順著前桌視線，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鏡子裏，餘燦左胳膊上掛著一塊寫了“悼”字的黑布，此外，脖子上還掛著一條白色細繩。
這……是怎麽回事？
餘燦怔住。
前桌見狀，以為自己問錯了話，忙道：“對不起啊，阿燦，我不是那個意思。”
前桌求餘燦原諒。
餘燦聞言回神，道：“沒事。我們趕緊回教室吧。”
二人出了廁所。
出廁所的瞬間，那條被封閉的走廊再次映入眼簾。
餘燦腳下突然頓住，轉身回頭，廁所在教室的東邊。
可她印象裏，高二（14）班和廁所的相對位置，明明是廁所在教室西邊。
餘燦：“……”
餘燦有些恍神。
她看著天是漆黑的早晨，神情不屬回教室。
教室門口，語文課代表剛好拿著默寫紙回教室。
默寫紙已經批好了。
課代表道：“餘燦，背著我們偷偷努力啊。一百分。”
課代表和餘燦關系還算可以。
她將默寫紙給餘燦。
餘燦接過，看著那張只看得清勾和右上角一個一百的默寫紙，擡頭。
教室班牌上寫著高三（14）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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